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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最灰暗的时刻

作者:名站88 来源:www.mingzhan88.com 时间:2024-09-12 浏览:
人生最灰暗的时刻

曼哈顿的美国联邦检察官办公室,普利特·巴哈拉拉检察官在拉杰·拉贾拉特南案上取得了胜利,他敦促自己的手下,不要浪费时间,赶紧组建一个更大的陪审团,争取能够对拉贾特·古普塔提起公诉。“我们准备什么时候起诉古普塔?”巴哈拉拉会时不时地问自己的团队成员。

相比拉贾拉特南这样的边缘人物,拉贾特·古普塔才是社会上真正的基石式人物。在拉贾拉特南案中,古普塔扮演的是没被指控和起诉的共谋者,美国联邦检察官办公室经常被媒体追问,为什么到目前为止,古普塔都没有被提起公诉。自从2008年金融市场崩盘以来,并没有真正的华尔街大佬被判入狱,巴哈拉拉对媒体的批评声始终保持着敏锐的关注,但这些批评声,并没有对20世纪30年代大危机时代以来,爆发的最为严重的金融危机背后的根源做出实质性揭露。2011年6月27日,乔治·帕克(GeorgePacker)在《纽约客》杂志上发表了一篇文章,文章中提到,当帕克问巴哈拉拉,为什么没有针对金融危机的起诉时,巴哈拉拉说,“他的很多做法也得给空想家那些压抑许久的烦恼让位”。随后,巴哈拉拉又解释说:“我也很苦恼,当人们建议我们应该做点什么事情时,他们根本不了解情况,而我们却一直都在努力。”组建一个大陪审团,然后对古普塔提起公诉,可能并不是对公众质疑的最佳回答。但如果不起诉古普塔,曼哈顿区的美国联邦检察官办公室面临的处境便会更加糟糕:批评家会炮轰他们在其位不谋其政。

人生最灰暗的时刻

古普塔案中的关键证人

在对拉贾拉特南的指控板上钉钉之后,美国联邦检察官办公室的每个人都希望乔恩·斯特里特能够退出公诉部门,转向私人部门,让位给里德·布罗茨基,让布罗茨基作古普塔案的首席检察官。在提起诉讼之前,布罗茨基希望进行一次彻底、全面的调查。他向高盛集团和宝洁公司求证,能否与公司董事会的每位成员进行会谈。一开始,宝洁问检察官是不是找某一个董事来进行问话就足够了。

“不行!”布罗茨基直接回绝了宝洁的要求,他是一个工作狂,而且精力无限。正是布罗茨基在拉贾拉特南案中发现理查德·舒特负责运营的新基金的线索,这个毫无投资经验的新基金主要是由拉贾拉特南及其家人投资成立,由舒特负责运营,而舒特是帆船集团的高管,而且还是拉贾拉特南案中的关键证人。在舒特准备出庭做证前的星期五,面对同事们的抱怨,布罗茨基开始加足马力,重新梳理案件资料。布罗茨基从与政府合作的证人亚当·史密斯那里得知舒特刚刚成立一家名为点尾的对冲基金。史密斯并不是很了解点尾对冲基金,只是将一个介绍点尾对冲基金的PPT文件发给了布罗茨基。在这个文件的封面,正好就有这只基金外部审计人员的联系方式。布罗茨基向这名外部审计人员发出传票,让他将这只基金的相关资料传过来,其中就包括这只基金的投资者信息。两天后,也就是星期天,布罗茨基让FBI的康特工去这位外部审计人员的家中拿来了资料。就这么一个额外的工作,最终让布罗茨基成功地动摇了拉贾拉特南案中最有分量的证人。

在内幕交易案中,除了要证明被告传递的是未公开的内幕消息之外,检察官还必须为两个重要的事情举证:第一,内幕消息线人传递消息的做法是违规的;第二,内幕消息的线人从内幕消息接收者那里获得了好处。在古普塔的案子里,古普塔获得的好处却模糊不清,很难界定。即便古普塔向拉贾拉特南传递了内幕消息,那么,古普塔又得到了什么回报呢?古普塔和拉贾拉特南之间并没有任何这方面金钱关系的往来,这与库马尔跟拉贾拉特南的关系又不一样,这一点没法证明。于是,布罗茨基准备通过古普塔与拉贾拉特南在商业往来上的关系来佐证古普塔还是从内幕消息的传递中获得了收益,只不过这种收益是换了一种表现方式而已。最可行的方式就是从帆船集团国际化的过程中,古普塔所发挥的作用入手。

在拉贾拉特南案审理结束后,布罗茨基休了两天假。2011年5月23日,星期一,布罗茨基和迈克尔森又重新回到了一周工作5天,每天工作8小时的节奏上,准备对古普塔进行立案起诉。为了更好地搞清楚古普塔和拉贾拉特南之间的关系到底如何,布罗茨基对迈克尔森说:“我们先从他们俩的秘书开始着手吧。”2011年7月,布罗茨基和迈克尔森找到了拉贾拉特南的行政助理凯伦·艾森伯格,询问她是否记得2008年9月23日下午的事情,因为就在这一天,巴菲特决定投资高盛集团的优先股。

“那一天,我记得非常清楚。”艾森伯格回答说。随后,凯论向两位律师详细地讲述了当天下午发生的所有事情。在艾森伯格叙述的过程中,布罗茨基和迈克尔森都没有插话,但他们都明白,他们找到了古普塔案中的关键证人。

其他一些布罗茨基和迈克尔森希望能够拜访的证人,却很难搞定。帆船集团负责市场销售的高管阿亚德·哈迪总是在飞机上,基本不在家。直到8月某一天的早上6点42分,两名FBI特工才在阿亚德·哈迪的家里等到他,然后请他来到了美国联邦检察官办公室。哈迪的角色非常重要,因为他是帆船集团为数不多的可以证明古普塔为帆船集团国际化所做的工作都有哪些的人。哈迪告诉检察官,2008年3月末的时候,他代表帆船集团前往中东进行会谈,古普塔同样也参加了当天的会议。

在接下来的几个星期里,为了能够对古普塔提起公诉,检察官们加倍努力工作。检察官们将注意力集中在库马尔身上,库马尔是拉贾拉特南案中的明星证人,配合政府调查了10多次,为了配合政府对古普塔案的调查,他7次往返加利福尼亚州和纽约市。古普塔一直跟库马尔保持联系,即便在库马尔被捕后,两人的关系也没有中断过,每当库马尔来到纽约的曼哈顿区时,他都需要一个地方歇脚,一般情况下,他都是待在古普塔在中央公园西区的房子里。检察官们认为,作为古普塔的门徒,库马尔比任何人都了解他的导师古普塔和拉贾拉特南之间的关系,而且他也能够说清楚,两人因帆船航海家基金投资失败带来的恩恩怨怨。通过库马尔,检察官了解到一些涉及帆船集团的未来,以及古普塔在帆船集团国际化的过程中所发挥的作用的会议和电话。古普塔在2008年10月中旬的时候,也找过几次库马尔,想了解帆船航海家基金投资失败的消息。古普塔找库马尔的时间节点对检察官来说非常关键,因为检察官想驳斥被告方律师,古普塔与拉贾拉特南关系交恶并不是在2008年9月末,而是10月。

8月下旬,布罗茨基和乔恩·斯特里特与特伦斯·里南(TerenceJ.Lynam)和萨米达·古哈(SamidhGuha)会面,后面二人都是拉贾拉特南的律师。此时,距离拉贾拉特南案宣判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检察官要求法院判处拉贾拉特南24年6个月的监禁。里南和古哈力劝政府部门不要对拉贾拉特南判刑太久,因为太长的监禁期无异于谋杀拉贾拉特南。拉贾拉特南患有糖尿病,而且在接下来的几年时间里,他很有可能要做肾移植手术。

在会谈过程中,布罗茨基提出了一个不寻常的、即兴的要求。“拉贾拉特南为什么不现在就跟政府合作呢?”他问道。布罗茨基并没有透露他所寻求的合作类型是什么,不过,他也不需要把事情讲透。在拉贾拉特南被提起公诉之后,每个人都知道,美国联邦检察官办公室的下一个更高的目标就是起诉古普塔。在检察官眼中,“合作”是一个非常正式的用语,其含义很特别,任何与认罪犯人之间的合作都需要得到巴哈拉拉的允许才行,特别是像这种针对大人物的案件。因此,当布罗茨基说出合作这个词时,斯特里特瞪了他一眼。布罗茨基向拉贾拉特南的律师坦言,他没有权力同意合作,看上去,这一招似乎也不大好使。

“我们会把这一消息带给委托人。”里南说。里南和古哈之前跟拉贾拉特南谈过与政府合作的事情,只是拉贾拉特南对此并不感兴趣。在任何案子里,让巴哈拉拉考虑对诸如拉贾拉特南这样的犯人宽宏大量,这样的机会稍纵即逝,因为像拉贾拉特南这样的人,一直都是跟政府对着干的。

他的确这么做了,但不是犯罪

10月13日,有60多个人挤在珍珠港大街500号的17层会议室里,大家都想看看霍尔维尔法官将会给对冲基金界的传奇人物拉贾拉特南一个什么样的判决。拉贾拉特南的妻子第一次走进法庭。拉贾拉特南拒绝在判决的时候为自己辩护,不过,霍尔维尔法官却为他说话了。霍尔维尔非常明确地表示,他认为,拉贾拉特南所犯的罪行是普遍存在的。

“这个案子反映出我们的商业环境里存在某种病毒,而这种病毒应该根除。”霍尔维尔法官说,“简单来说,为了公正起见,判决监禁的时间会比较长。”随着拉贾拉特南起立,法官宣布拉贾拉特南被判11年监禁,这是截至2011年,因内幕交易而判处的最长入狱时间。对这一判决,拉贾拉特南无动于衷,一如他在长达两个月的审判期间所表现的那样。

20多天前,也就是9月19日,为了请求政府部门不要起诉古普塔,纳夫塔利斯专门拜见了巴哈拉拉。这一次,陪同纳夫塔利斯来的是玛丽·乔·怀特(MaryJoWhite),她曾经是纽约南区曼哈顿区美国联邦检察官办公室的律师,也是2000年,巴哈拉拉刚参加工作时,碰到的第一个上司。纳夫塔利斯给出的理由与之前一致,古普塔“一生都很正直”,这也是9个月前,他与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的律师卡内洛斯会谈时提出来的理由,夏天时,他跟巴哈拉拉单独会面时,也是这样说的。

这一理由在法律上似乎非常有说服力,但是并没有动摇巴哈拉拉和他手下的决心。其中的一个电话录音,非常明显地表明,古普塔将内幕消息无偿地泄露给拉贾拉特南,此外,还有大量的证据表明,每当古普塔参加完董事会会议,他总会第一时间给拉贾拉特南打电话。这很难让人相信,其中没有猫腻。

房间里所有律师都特别尊敬的怀特女士基本上也同意政府对古普塔立案起诉。但怀特说了这样一句话,“从争论的角度来看,即便你所说的都是对的,他确实这么做了,但这也不是犯罪啊”。在内幕交易案中,除了要说明内幕交易的好处,以及违背了被告人自身的职责之外,检察官还必须向法庭出示犯罪的理由。这次会面大概持续了一个小时,随后,纳夫塔利斯、怀特及其他律师便离开了。

政府部门起诉

10月25日,星期二的下午,纳夫塔利斯接到了布罗茨基的电话。检察官证实了纳夫塔利斯在早些时候从《纽约时报》的记者那里获得的消息。古普塔被提起公诉,政府部门准备第二天对外开启起诉书。“我们不准备把事情搞得人尽皆知,”布罗茨基跟纳夫塔利斯说,“但是你应该出庭,让他投案自首。”布罗茨基表示,如果纳夫塔利斯不出庭,那么,FBI的特工就会行动,并且逮捕他。布罗茨基并没有告诉纳夫塔利斯,FBI的特工已经藏在幕后,在必要的时候,一定会出现,将古普塔带到法庭。在公众面前逮捕这样一位德高望重的公众人物,并且给他戴上手铐,FBI的特工其实很少做这样的事情。

当古普塔一家人得知政府部门对古普塔提起公诉时,他们彻底懵了,完全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政府部门竟然真的起诉了。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古普塔的家人都很关注这个事情,他们一直认为,古普塔被提起公诉的概率非常低。那个夏天,唯一让古普塔的家人感到欣慰的消息就是在8月4日,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否决了对古普塔提起的行政诉讼。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之所以会放弃起诉,是因为古普塔针对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采取的调查行为提起了民事诉讼,针对古普塔的民事诉讼,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最终放弃了行政诉讼。在古普塔提起的民事诉讼中,古普塔指控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否决了他在陪审团审判中的权利,而且对他与拉贾拉特南案中的其他被告实行了差别化处置方案,其他被告都在联邦法院出庭做证。

2011年7月,联邦法官杰德·S.拉科夫(JedS.Rakoff)判决古普塔的诉讼有效,批评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不应该提起行政诉讼。纳夫塔利斯向新闻界表示:“古普塔先生对这一诉讼的结果非常满意,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撤回了行政诉讼,他再也不会被单独拎出来加以差别对待。”这个所谓的胜利其实是镜花水月,因为针对古普塔的犯罪调查正在逐渐升温。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的行动顶多只是让古普塔感到担忧,而美国联邦检察官办公室的起诉的效果则不一样。

真正让古普塔一家人感到难过的是,政府部门计划在印度教里最大的宗教节日排灯节这一天对他提起公诉。这让古普塔一家难以接受,特别是提起诉讼的美国联邦检察官竟然也是一名印度人。当拉贾特·古普塔打电话告诉弟弟坎钱·古普塔(KanchanGupta)这个消息时,坎钱刚刚下班,正在开车回家的路上。于是,坎钱迅速回到家中,载上他同是医生的妻子,一起赶往拉贾特·古普塔位于纽约西港的家中。当坎钱夫妇到达时,坎钱的嫂子安妮塔及几个侄女的情绪都非常低落。一家人都觉得政府这样对他们,实在是太残酷、太卑鄙了。政府最后采取的行动让他们极其愤怒。不过,拉贾特·古普塔倒是很平静。拉贾特·古普塔家里的电话不断地响着,他也在不停地安抚这些关心他的人。当后来巴哈拉拉风闻古普塔一家人及其他印度人,包括自己的父亲,都对拉贾特·古普塔在排灯节这一天被起诉感到十分难过时,他坦言,这真的不是刻意安排的。巴哈拉拉确实不知道,纳夫塔利斯并没有向布罗茨基特别强调,排灯节这一天最好不要有所行动。纳夫塔利斯也没有意识到那天是排灯节。

2011年10月26日,星期三,天刚破晓,拉贾特·古普塔就离开了位于康涅狄格州西港的家。古普塔的妻子、女儿、兄弟及其他近亲陪同在他身边。他们一起来到了世纪大厦22层的某个房间里,这是古普塔的一个临时歇脚处,是他在2000年的时候,花了165万美元买下来的。这座装修朴素的世纪大厦比邻纽约最古老的建筑物——中央公园西15号建筑群。这个地方是很多对冲基金大佬的最爱,包括丹尼尔·勒布(DanielLoeb),高盛的首席执行官劳埃德·布兰克费恩,以及花旗银行的前首席执行官桑迪·威尔。大概不到8点,古普塔便跟自己的家人拥抱、吻别。考虑到古普塔出现在法庭上将会引起媒体界的轩然大波,他要求自己的挚爱亲人都待在公寓里。纵观古普塔这一生,从年轻的时候开始,他一直都是将家庭放在第一位,即便现在是自己人生中最灰暗的时期,他也不想改变这一信念。

随后,古普塔穿着一套非常合身的蓝色西装,佩戴一条爱马仕领带,走出世纪大厦那幢像银行金库一样保险的房门,与他的律师一起上了车,前往市中心,向FBI自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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